据有关数据显示,各国央行在今年第三季度购买了399吨黄金,价值高达200亿美元,创下55年来最快的购买速度。今年初至今,各国央行一共购买了673吨黄金,是1967年以来购买量最多的年份。为何各国今年央行如此热衷于购买黄金?虽然今年全球经济下滑,需要增持黄金来避险,但这也不能完全解释为何各国央行增持黄金数量超过往年。因为1967年以来,世界经历了几轮经济危机,如20世纪70年代的两次石油危机和2008年发生的次贷危机,当时各国央行黄金增持的数量都不及今年。能够合理解释这种现象的就是美元体系松动,黄金的货币属性增强,部分替代了美元的储备功能。
根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数据,今年第三季度美元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占比为59.15%,较其2021年三季度的高点下降超过了4000亿美元,为近25年最低水平,是据统计以来各国政府减持美元力度最大的一次,去美元化已经逐步在国际市场形成一定共识。去美元化的根本原因在于美国经济实力的衰退。2021年美国国内生产总值(GDP)为23万亿美元,占全球比重为23.8%,比2002年下降了约8%,在这期间中国GDP占全世界的比例上升了15%,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在崛起,美国经济实力在相对减弱。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暴发后,美国实施了非常宽松的扩张政策,居民得到了大量的财政转移支付收入,需求不降反增。供应方面,各个国家之间经济往来受到了阻碍,美国无法通过进口弥补供应缺口,美国产业链不全的弊端尽显,国内商品和服务类产品供应不足。产需矛盾下,美国通胀创下了近40年以来最高纪录,为了控制通胀,美联储实施了非常激进的紧缩政策,投资和耐用品消费等受到了较大的打击,经济动能减弱。根据有关预测,美国经济在2023年进入衰退的可能性较大,而明年中国经济将迎来复苏,美国经济的相对优势在减弱。
美国有爆发债务危机的可能性,美元资产也不是绝对安全。目前美国债务规模已经突破了31万亿美元,近5年的时间里,美国国债规模上升了55.5%,现在债务上限约为31.4万亿美元,在2023年初有可能会达到债务上限。此次美国中期选举,两党分别控制两院,执政的民主党想要提高债务上限,需要征得共和党的一致同意。而共和党倾向于消减政务支出,在两党对立的情况下,民主党在提高债务上限方面可能会遇到一定挑战。即便提高了债务上限,庞大的利息支出也将拖累经济。随着政策利率的提升,美国年化利息支出将达到6000亿美元,约为2021年美国GDP的2.6%,创下历史新高。
美国经济实力减弱的情况下,以债养债的方式很难持续。各国主动去美元,支付体系多样化。为了降低美国制裁对本国经济的伤害,一些国家开始改用本国或贸易国的货币来进行交易。俄罗斯对一些国家的天然气贸易改用卢布结算;伊朗已确认在伊朗同俄罗斯的经济和商业贸易中不再使用美元交易。美国利用美元体系来达到制裁的目的,也增加了其他国家的担忧,加速了去美元进程。印度建立了用于国际贸易的印度卢比结算机制;以色列央行今年开始将加元、澳元、日元和人民币纳入其外汇储备;沙特也表示将部分石油贸易改用人民币结算。若沙特、俄罗斯和伊朗等产油国都开始去美元,石油美元的关系将会有所松动,一些国家的去美元化将会形成示范作用。 11月7日当周,美元指数大跌3.95%,当周跌幅创造了历史,美联储加息还未结束,美元指数就已经拐头向下,说明市场对美元体系信心不足。
当世界支付体系出现松动之时,出口贸易较大的国家有必要增持黄金来给本国货币信用背书,增加本国货币直接交易的可能性,黄金硬通货的功能凸显。去美元化是个长期而缓慢的过程,各国央行增持黄金的动力具有可持续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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